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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08月1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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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版:文化长廊
2012年08月17日

黄岩方言和《黄岩方言汇编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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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池太宁《黄岩方言汇编》作者▲该书目录影印件。(代前言)

(上)▲该书内文影印件。 夏吟 女,1964年10月生,浙江黄岩人。黄岩区历史学会会员。1985年毕业于浙江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专业。2009年在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《<金瓶梅>作者蔡荣名说》中发表《<金瓶梅>中的黄岩方言简编》。编者按:

这是本报本栏目继《黄岩民俗大观》《黄岩忆旧》《路廊通鉴》后又推出的一本书籍介绍,与前三本不同之处这次是介绍黄岩方言,因此,该书就叫《黄岩方言汇编》。读者诸君该都知道,坊间个人出本文史集可能不难,但要出一本当作乡土词典般来参考查阅的方言词典可就难了。这种搜词集句、校对标注的工作其繁难程度一般人都会望而却步,即使不望而却步,坚持个十年八年的你敢吗?然而咱黄岩的一个小女子做到了,她叫夏吟。算上她和其先生一起研究“金瓶梅作者是黄岩人”的那时起,她涉及方言研究恐怕就不止十年八年了!

黄岩方言指吴方言区越语系浙东方言片中的台州方言南片,使用地区包括今台州市黄(岩)椒(江)路(桥)三区以及温岭市,玉环的清港、楚门等原大陆,乐清的大荆,温州永嘉与黄岩交界的几个小村,大致上就是唐高宗上元二年(675)分临海县而设置的永宁县,武则天天授元年(690)更名为黄岩的县境,方言区与古代的行政区基本上一致。温岭人李荣先生所说的“太平话”,其实温岭(太平)县是明成化五年(1469)从黄岩分出去的,但是行政区域虽然分开了,而语言却依然按照几千年历史形成的习惯在继续使用着,太平话依然是黄岩话的一部分。诚然,即使是黄岩方言,椒江(海门)、路桥、宁溪、温岭、楚门、大荆等地也不是完全一样而有一些细微的区别的,只能求大同存小异,以黄岩城关的为代表来进行研究了。

黄岩古地,多处发现新石器时期的石斧、石铲、石 、石矛头、石犁头等遗物,可见5000——7000年前,该处就有人类生活了。公元前512年以后,原在洪泽湖、淮河一带的徐国被吴灭后,其一支后裔流亡至黄岩大唐岭筑“徐偃王城”,是最早的外来人口迁入。公元前355年,越被楚灭后,“而越以此散,诸族子争立,或为王,或为君,滨于江南海上,(《正义》曰:今台州临海县是也。)朝服于楚。”(《史记》.越王勾践世家》在浙东南的称“越东海国”(俗名“东瓯国”),这是第二次人口大迁入。徐人、越人后裔都带来了比土著先进得多的文化,他们的语言当然也慢慢地融入。东晋以后,特别是唐末五代和南宋初期,大批中原人士避战乱来到这安定富饶的乐土,中原语言的影响不言而谕。土著的语言加上外来的、特别是中原语言的影响,形成了颇有特色的黄岩方言。

黄岩方言的第一大特点是保留了大量古语音中的入声字,如从一到十这十个数中,就有一、六、七、八、十这么五个是读入声的,黄岩人用黄岩话读起柳宗元的《江雪》、李清照的,《声声慢》来,入声韵是相当标准的,各种古韵书中的入声字,黄岩人读起来也都是入声,没有普通话那样的“入派三声”的现象。

其次是黄岩方言中保留了不少古音,如“下马威”,不读xià mǎ wēi,而读 ò mò yū,摆(bà)夜(yǎ)麻(mō)加(gō)家(gō)嫁(gó)虾(hó)等等,均与普通话相去甚远,而与古音相同或相近。

第三,不少古词语还活在黄岩方言中,如:大虫(老虎)、蟢(蜘蛛)、孃(祖母)、邻舍(邻居)、太医(中医)、脚髋头(膝盖)、窟臀(屁股)、央(求、请)囥(藏)、巴结(拍马屁)、活堕(令人作呕)、嚎(叫)、吊(挂)、眠柜(木制,既可作床,又可放物的家具)等等。“中午”叫“日昼”,“白糖”叫“糖霜”,“菜茎”叫“菜蕻”,“门槛”叫“地栿”,“耳环”叫“丁香”,不胜枚举,无不古色古香。

第四,一些特殊的语言结构,颇为别致,如:很好、很白、很长、很远,说成“好猛”、“好得猛”、“好显”,白、长、远等形容词性的,大多可这样说,把“状谓”结构变成了“谓补”结构。再如:先走、先望、先吃、先忖,说成“走过头先”、“忖过头先”等,动词性的状语移到后边变成补语。还有“讲话轻轻似(改)”,“吃饭慢慢似(改)”、“读书静静改”、“切得细细改”也就是“轻轻地说”、“慢慢地吃”、“静静地读”、“细细地切”的意思,当然这种状语后置也可说成“慢慢似(改)走”、“轻轻似(改)讲”的。类似这些约定俗成的说法,使用频率相当高,绝非个别偶然的特例。

第五、黄岩方言中有一些特殊的音变,例如:部长、县长、校长、家长中的“长”字,读“生长”的“长”字本音,独独“小组长”的“长”,读“成jiàng;桌脚、墙脚等的脚字,读“手脚”的“脚”本音,但“菜蔬脚”(吃剩了的一点菜蔬)、“碗脚”(碗中剩下的一点食物)、“饭脚”(一点剩饭)以至于“羹脚”、“酒脚”,要读成jian;:鸟类,驼鸟的鸟读本音,但“打鸟”、“养鸟”的“鸟”则读“吊”去声;头顶、另头、芋头的头,读本音,“纸头”、“裤头(短裤)”、“抽头”,的“头”,读如“豆”音;老娘、猪娘、芋头娘的娘,读本音,“新妇娘”、“娘子”、“小大(音度)娘(小姑娘)”、“度娘(姑娘)”,都要读成“仰”;日头、日子的日读本音,“三十日”、“末脚日”的“日”读如“宁”去声;诸如此类,不一而足,没有理由,没有规律,但约定俗成,习惯上大家都是这样读的,我们只能称之为方言中“小称音变”现象,你是不是正宗黄岩人,讲的是不是正宗黄岩话,从这些细微的地方一听就能听出来。

黄岩方言还有一些特点,不一一细述了。

黄岩方言至今还有近两百万人正在使用它,旅居外地的老乡,大多“乡音无改鬓毛衰”,半个多世纪不见,归来仍是一口黄岩话,母语的生命力可谓强矣!有一位旅美的黄岩老乡告诉我,他们在国外同乡人常常会聚,有一次会聚时,有人提议进行黄岩话比赛,结果讲出“炒镬絮(音四)”的人得了第一名,讲出“好稳勿稳,弹胡钻(音自传的传)竹滚”的人得了第二名。看来对于黄岩人来说,“洗碗布”、“弹塗鱼钻竹筒”的说法太苍白了,黄岩方言之神韵,就在这种独特的说法之中。

(未完待续)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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